肉酱格子_ 洁世一冲啊

- 上篇：群星照耀

- 主旨意象和部分台词来自《少女歌剧》，banananice！！！（破音）

-  @洒fufu 催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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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

“耀眼吗？”

“我觉得耀眼。”

“不可触及，所以耀眼。”

他在踏入那永恒的黑暗之时，这么说道。

02

“你可以退场了。”

天空无比晴朗，而在天空之下的这片森林，却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，渗入泥土。周围是经过了鏖战的痕迹，空气中溢满了血腥味。那煞气让周围的魔兽都不敢接近，纷纷因为本能而转头离开。站在一片嫣红中央的银发少年戴着熟悉的头巾，一头银色的发，分明就是大赛第二的格瑞。

格瑞手起刀落，手中的烈斩穿透目标，刺穿肉体感觉让他微微皱起眉头。而倒在地上的人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，最后的一击让他失去了呼吸。但是他的眼中却因此带上了少见的笑意，他拉出烈斩，嘴角勾起。

就要见到金了，他又重新回到了金的身边。金现在依旧活着，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。格瑞必须从最后的命运之中保护他，不管如何，他都要开辟出一条能够让两个人都幸福的道路。

「希望是存在的，所有人一起活下去的结局也是存在的！」

曾经金的话仿佛回到在耳边，格瑞的眼神温柔了下来。面前的尸体已经被包裹进了冷冰冰的白光之中，渐渐地消失。而格瑞熟视无睹，甚至直视着那渐渐消失的脸庞——那是和他一模一样，仿佛镜像一般的面容。

 ‘格瑞’反而松了一口气，在看着尸体消失后，他终于转身离去。

“这个世界不需要两个同样的人。”‘格瑞’低声说道，随后他打开了凹凸大赛的系统——格瑞的排名并没有消失，依旧很是明显地占据着大赛第二的位置。

金似有所感，看向了不远处腾升的白色光柱。

02

金扑到了格瑞的怀中，而格瑞稳稳地接住。一边的凯莉没有看到本来预想的场景，倒是分了眼中的水蓝过去。

“格瑞！”他一边叫着格瑞的名字，一边蹭了蹭格瑞的颈窝。皮肤上传来的痒意和怀中的温暖都在告诉格瑞，他所抓住的是现实。“嗯。”那双绀紫色的眼睛仿佛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；金一无所觉，但是一旁的安莉洁却是歪了歪头。

她低声呢喃，但却又被自己的预知所迷惑：“好像有、哪里……不一样了？”包括她自己都没有在意这个结果，她赶快跑到金的身边，站定。就如同队伍之中的其他人一样。

格瑞的眼睛扫过金身后的人——太多了。

这些人只不过是阻碍而已。因为这一次，成长对于金来说已经是多余的了。那些羁绊、困难和离别都不需要困扰到金；金所要做的，仅仅只有好好地呆在格瑞的背后，等到大赛结束和他在一起就好。

过多的磨炼和其他的“朋友”，金都不需要。

03

“格、格瑞……？”

金被格瑞拉着，摔回了银发青年的怀里。金不解地回过头，格瑞的阴影就像是牢笼般把他圈在其中。不知为何，一股寒意从脊椎窜到后脑勺，让金往后缩去——这种感觉，就像之前格瑞劝说金要让他和紫堂、凯莉以及安莉洁解除组队一样。格瑞脸色一凛，缩紧了环着金的手臂；金挣扎了几次，那禁锢反而是越发收紧。

“格瑞，我必须要去救凯莉——”但是金的话还没有说完，格瑞就打断了他。“不需要，她自己能行。”格瑞毫无语调起伏地说道，但是这对于金来说并不是定心丸。金发少年面色急切，企图劝说自己的亲友：“可是，格瑞，凯莉她被鬼天盟抓走了很危险的！”

那双如同阳光下湖面一般的湛蓝双眸带着恳切的请求之意，但是却没有想要和格瑞气馁妥协的想法。

凯莉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，那双眼睛里只要倒映着我的模样就好。心中的占有欲如同毒液一样翻腾，但是最后被压抑在了深处。格瑞揉了揉金的头发，又软化了语调和表情，他知道金一向吃软不吃硬：“这很危险，你待在这里就好了。”

那个魔女怎么可能自己逃不出来？不过是想要玩玩罢了，上一次凯莉会和金交好也是这个原因吧。这次他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。

一点点瓦解曾经金和他朋友的联系，最后只剩下他和金两人——

金欲言又止，最后低下头去。

04

就好像是将近的暴风骤雨。

格瑞抓住了金的手腕，强迫金直视自己。但是金发少年别开视线，金身上的伤痕刺痛了格瑞的双眼，仿佛在嘲笑他竟曾经相信金会乖乖呆在山洞。他肯定去救凯莉了，那个星月魔女……尽管杀意锋芒尽显，但是那只是针对凯利来说。他又怎么可能会对面前的人生气。

银发青年压抑住自己紊乱的呼吸，抬手，指节抚过金的脸颊。他的声音不同寻常地温柔，仿佛他所有的感情都只倾注在金一人身上。

“我和你说过了吧，好好待在山洞，外面很危险。”格瑞上下检查金的伤口，买来商城之中最昂贵的伤药。随后，他蹲下身子，小心翼翼地把药膏在伤口周围涂抹均匀。但是金对于格瑞的态度却感到奇怪：“格瑞，其实这并不必要啊，这种小伤一会儿就会——”

金一边还想要蹦蹦跳跳地显示一下自己没事，但是被格瑞一下按回了地上。格瑞居高临下地看着金，能够从金的领口看到那引人遐想的阴影。洁白又纤细的脖颈让格瑞甚至想要凝结神力，给他戴上一个无法脱下的项圈。

这样，淘气的幼猫就不会迈着跌跌撞撞的步伐，跑向他的手无法触及的地方了。

“够了。”格瑞打断了金，幽深的紫眸仿佛漩涡暗流。“以后都好好听我的，不要再到处乱跑。”

但是金却握住了格瑞的手腕：“可是格瑞，我不能一直在你的保护之下啊！我也必须要变强，变强了才能保护朋友们，才能找到姐——”

05

“别说了。”格瑞捂住了金的嘴巴，内心的野兽在咆哮着，露出了反射着寒光的银牙，已经失去了耐心，仿佛下一刻就要咆哮着向金冲去。咬断他的脖子，折断他的翅膀，这样金就不会脱离他的掌控。金不明所以，他抓着格瑞的手，较劲似的掰开。那双眼中带着疑惑和失望：“格瑞到底是怎么了？为什么要这样阻止我？”

格瑞的声音压抑而低沉：“我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
然而金发的少年神色更加失望，他反过来抓住了格瑞的手，认真地对格瑞开口。他想要传达给格瑞什么——

“可我不需要保护！比起被格瑞保护，我更想要保护我爱的大家！”

还是……这样。

「格瑞，为什么不肯告诉我，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？」金的发被黎明前的最后一丝夜风吹起。

格瑞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，沉默许久，他回头：「我是为了保护你。」

「可我不需要保护！我会自己保护自己，并且保护我爱的大家！」

那时候，站在他对面的金是这么和他说的。那是他们因为不同的目的分别之前，最后的一次见面。格瑞和金面对面，相隔的距离只要短短几步就能够填满；但是他们也都知道，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止这么短短的几米。他们已经早就往不同的方向走去了，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——就好像是相交线，短暂的相遇之后，只会渐行渐远。

彼时的格瑞只是准备再次背过身去，说道：「随便你。」

「——包括你，格瑞！！我也会保护你！」

但是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，一字一顿，如雷贯耳。格瑞猛地睁大眼睛，猛地回过头去，双眼中落入了那个金发少年的影子。

一瞬间，就在那么一瞬间，格瑞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什么。金已经不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，哭哭啼啼地叫着‘格瑞格瑞’的小包子了。

朝阳在金的背后徐徐升起。黎明已至，更给金的发梢镀上一层闪光。那如同晴空一般的双眸也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。

「因为我最喜欢大家了！」

金笑起来，过去的懵懂与迷茫不再，但却依旧像是初到大赛的那个天真少年。他的声音清朗，在这荒原之中如同落盘珍珠，敲击在格瑞的心上。就算千万年的时间过去，格瑞也仍然能够清楚地回想起当时的场景；声音和面容都已经模糊了的那个人，所说的语言中那撼动格瑞寒冰般内心的力量，依旧让他无法遗忘。

「同时，我也非常非常喜欢格瑞啊！」

然后，他露出了一个笑容。只是格瑞的回答来得太晚了，晚到不管是怎样的答案都已经无所谓了。

因为金的确兑现了他的诺言。

在最后一次的战斗里，金如他所言保护了格瑞——从他自己的手中。

“……不需要。”格瑞的声音颤抖起来，“你不需要想那么多。”

金的眼中的光落下了，他别过头。

06

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他到底哪里出错了？格瑞看着金挡在自己的面前，思绪仿佛和身体分开了一样；身体本能地在动作，但是思想却仿佛与身体脱离，看着‘自己’正站在金的对面。

而金挡在奄奄一息的佩利面前。

“就算是格瑞，我也不想让你对佩利出手！我——”金没有说出后半句话，他的声音被他自己咽回了肚子里。但是他的眼神依旧是倔强的，他挡在格瑞的面前，就算格瑞拿着烈斩的刀尖顶着他的胸口，他也丝毫没有退缩。

后半句的内容其实早就已经显而易见了，只是格瑞不想要相信而已。不管是为了某个理由从他的身边逃跑也好，看到佩利和金相处也好，看到金对佩利的笑容也好……那都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东西。

因为，那曾经都是的属于他的啊。本来站在金身边的人，应该是他才对。金爱的人，「本来」应该是他。

金浑然不觉，他的质疑精疲力竭：“格瑞，你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！为什么——”格瑞静静地凝视着金，却没有回答。他的嘴唇动了动，最后却没有声音传出。

他无法说出口，内心剩余的思念也永远不能传达；这就是颠覆世界的代价，以及岁月轮回的……孤独。那有一个太长太长的故事要讲；从一个被抛弃的混乱宇宙中，过去的一届仿佛和往常相同的凹凸大赛讲起。

关于战斗和守护，关于真相与过去，关于复仇和爱——以及，最后的抉择。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，为了得到什么，人们必须失去一点别的东西作为代价。

而格瑞选择了胜利与真相，所以他失去了爱。他的「所爱」，他的「被爱」，在他得到了胜利和真相的那一刻，一同失去了。因此，在那个世界里，神在宫殿之中建立起了虚幻的国度；这样，神就能以此忘记那曾经的选择，忘记他失去了「爱」的事实，忘记那是一个不可能完美的结局。

但是格瑞拥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，在漫长的岁月中，就连那个少年的面容、声音，甚至连名字都已经快要淡忘的那时——

他看到了一束光。

那束光忽明忽灭，但是在无穷的黑暗中是何其的耀眼。耀眼到格瑞不顾一切地伸出手去，抓住了那束光，并来到了这里。

他不想放弃，放弃任何能够抓住光芒的机会。

——可是光是抓不住的，亦是虚幻的。

他不曾想到。

07

“啊……是你啊。”面前的神看着银发少年，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，平静无波。神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：“你的力量——拿去吧。”

金色的光球落在了格瑞的手中。刹那间，熟悉的光与热笼罩了格瑞，他的银发又一次垂至脚边，紫水晶般的眸中再次带上了属于神的光辉。这个结局，和过去一样；胜利者是他，身边的只剩下茫茫黄沙，也和上一次完全相同。

唯一不同的，只不过是金在格瑞杀死了佩利之后就离开了。金的眼中闪着水光，他咬紧牙关，但是却没有朝着格瑞攻击；而直到大赛的最后，格瑞也没有再看到他一次。

不是的。

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
「本来」会是幸福的结局才对。

格瑞这么想着，又一次——又一次，追寻着那若隐若现的光芒，并走进了那一片黑暗。

08

“……不对。”一次，格瑞阴沉着脸，向最后朝他冷笑的雷狮挥下了刀刃。

“……不对。”五次，格瑞的刀夹杂着血腥味的风，朝着嘉德罗斯刺去。

“……不对。”三十六次，格瑞手中的烈斩毫不留情地砍向紫堂幻。

“……不对。”七十七次，格瑞站在血泊前，俯视安迷修的尸体。

“……不对。”一百五十六次，格瑞的手一松，帕洛斯的身体摔在地上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
“……不对。”一千三百四十二次，烈斩和锁链撞在一起，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。

“……不对啊。”两万五千七百零六次，格瑞手中的刀刃挥向从半空攻击过来的卡米尔。

“不对啊……还是不对。”

金倒在血泊里，格瑞站在金的身边。他已经记不清楚他是第几次看到这样的场景，也记不清楚他到底已经多少次地挥下烈斩了。

明明「本来」应该爱着我的？

格瑞回过头去。

那若隐若现的灿金流光依旧在那遥远的彼方。

啊啊，那是多么的温暖，多么的耀眼。

他仍然这么想到。没有说话，迈开步伐，银发的神明继续——继续朝着那光走去。

08

他再一次踏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，是第几次已经不重要了。就像是看过成千上万次的剧场一般，每个人的台词都能被他熟练地背诵下来。

格瑞身处永恒的黑暗，但是远处那细微的光芒又是那么的闪耀；那是如此的虚幻，但是又曾经那么的真实。

银发少年朝着那光芒伸出手去，猛地握住拳头，似乎想要抓紧那遥不可及的幻梦。

“明明触及了，却还是耀眼。”

“璀璨如同阳光的他，曾经度过的梦幻般的岁月。仅属于我的——”

……

END……？